张家鸿:家风是厚重的,也是深邃的——读《名门家风》
《名门家风》是一本以嘉兴为起点的书,也是一本与上海紧密相关的书。
何为名门?名门之名不在财富与地位,而在为民族进步、国家发展、文化传承作出多少贡献。这样的名才是永恒的,才是不管穿过多久的历史风烟依然闪闪发光的。以这样的名为前提的家风,才足以给今人带来足够多的精神财富、足够长久的人生引领。
在范苏苏的口述中,当年身为律师的姥爷沈钧儒,经常帮助一些穷苦的青年人,为没钱的老百姓打官司。无独有偶,回忆起爷爷沈钧儒时,沈宽说,有不少青年想去延安或出国留学,来找爷爷,爷爷就把身上的钱,或手表或衣服给他们。这不仅是仗义,更是爱国,以一己之力为国之未来提供必要的支撑。很显然,家风的形成不能只靠口头传授或著书立说,这些方式固然重要,更重要的是在风风雨雨的人生之路中身体力行,让自己成为家风的创造者。长辈的作风与人格,如一根标杆,在日常的言行示范中,引领后代子孙继续前行。与前一辈人相比,后一辈人为家风注入新的内涵与活力,如此一来,家风才能代代相传。
朱希祖著书立说且传道授业,他在北京大学开课,带领学生研究明代倭寇侵华历史,没多久,“九一八事变”爆发。同样身为历史学家的朱偰则是走出书斋,主动介入现实。挺身而出、四处奔走,呼吁保护南京明城墙。家风的传承,既有血脉的延续,更有精神的接力。许多时候,精神的接力,在于内涵的趋近或一致,并不在于方式或路径的相同。时移世异,方式或路径的转换或变迁,在所难免。这是人心与时代互相碰撞后自然而然的生成,既与人的主观付出有关,亦与时代特征密不可分。正如徐志摩嫡孙徐善曾所言,“重要的是,每个人应当寻找属于自己的热情。”于此,家风是求同存异的。
回过头来看,书中所写名门第一代人生前之作为,实则可以被视为中国近代史上闪闪发光的片段。他们的作为与贡献,乃名门之所以成为名门的根本缘由。在贫病交加的情况下,朱生豪译出31部莎士比亚戏剧,其意志力非常人可比。如果说,家风是一道长长的炫目的光线,他们的人格与成就就是光源。
《名门家风》是一本以嘉兴为起点的书,也是一本与上海紧密相关的书,以九百六十多万平方公里华夏大地为终点的书。从1914年进入上海《新闻报》,严独鹤开始长达30多年的报人生涯,他把旧式副刊改为《快活林》,创造出雅俗共赏的综合性副刊。其提出的隽雅而不深奥、浅显而不粗俗、轻松而不浮薄、锐利而不尖刻的四个标准,至今仍不过时。1981年,严独鹤之孙严建平进入新民晚报社担任副刊编辑,对于如何办好“夜光杯”,他在文章中主张既要继承传统又要发挥特色,这样才能让杯中美酒馨香宜人。与记者交流时,严建平认为,祖父作为报人与文化人为大众着想的使命感对他影响最深。从故乡到外乡的闯荡,更可见家风传承的精神价值与现实作用。
从嘉兴到上海,或从嘉兴出发辗转各地之后与上海产生或多或少的交集,抑或最终扎根上海让上海成为事业发展的主阵地,是许多嘉兴名人相近的人生轨迹。
家风固然从属于一个家庭、一个家族,并依靠血缘关系而代代传承,然而,当它树立成精神风向标之后,它就超出家庭乃至家族的有限范围,成为人人可以共享的、整个社会可以共用的财富。那么,如何让他们得到进一步传播,则是值得思量的问题。包括沈秀红在内的众多记者与作者,通过著书立说,让家风具体且持久地浸润人心,实为功在当下利在未来之举。从项目启动到出版成书,前后长达十年,其中甘苦非一般人可以体会。
让有名的家风进入无名的千家万户,不仅不会稀释、淡化家风的厚重与深邃,反倒显示出其博大与辽远。此处之“名”不是竖起栅栏的高高在上,而是走进人们心中的平易近人与值得学习的闪闪发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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